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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頭大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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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頭大頭

祝音希這一覺睡得很沈,再醒時,她發現張起靈在守夜,其他人都躺在睡袋裏休息,她掙紮了一下還是坐起來,拽了拽他的衣袖。

“小官,你也睡會吧,我來看著。”

可他只是搖了搖頭,不由分說將她按了回去,“睡吧,希希。”

從祝音希的角度看,對方的神情帶了抹柔和,似乎一切正常,可直覺告訴她不對,轉念一想,她就明白了。

“小官...”

她抓緊他的手,擠出個笑來,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
然後她聽話閉眼,但沒有放手,她想通過這種方式來感知他還在,因為,她怕自己一松開,他就不見了。

是啊,張起靈有自己的事要去做,能陪著她到這裏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,她該知足了。

一行清淚順著眼角滑落,祝音希很慶幸不遠處風燈的光沒有覆蓋到這裏,她盡量調整自己的呼吸變得平緩,就像睡著了般,慢慢地放了手。

不知過去多久,意識朦朧間,祝音希感覺自己的額頭被輕輕碰了一下,柔軟的觸感轉瞬即逝,她的心隨之一沈,卻穩住了沒有任何動作。

很快,她便聽到了一陣細微的聲響,然後越來越遠,沒多久便消失了。

片刻後,她才睜眼,周圍果然已經沒了張起靈的身影,她頓時了無睡意,收拾好東西挨著塊大石頭坐下便開始發呆。

其實也不用那麽傷心,反正之後還能再見面,頂多需要等等唄,那麽久都等過來了,也不差這一兩個月的...

沒用太久,祝音希就哄好了自己,她拿出手機自顧自開始玩游戲打發時間。

大概過去半個小時,潘子也醒了,他爬起來一看是她在守夜,立刻疑惑地張望一圈,發現張起靈不在連忙壓低了聲音問她。

“祝妹子,小哥怎麽不見了?”

不過這會兒的祝音希已經調節好了心態,她頭也不擡扯了個理由,“他好像有些事需要去確認,讓我們先走。”

人家都這麽說了,潘子也不好多問,他便到另一邊坐下好心地關心了一句,“那祝妹子你再睡會兒吧,我來守就行了。”

而祝音希只是看向了一旁正說著夢話的胖子,微微笑了笑,“沒事,我還不怎麽困,謝謝你的關心。”

沒一會兒,吳邪就被吵醒了,他揉著眼睛看了眼表,隨後爬出睡袋一邊活動手腳一邊驚奇地看向正在玩手機的祝音希。

“音希?你怎麽沒睡?”

說著他又環視了一圈,“小哥怎麽沒在,他去哪了?”

於是,祝音希又重覆了一下那個理由,對方果然沒再多問,來到她身邊坐下,就和潘子有一搭沒一搭聊起了吳三省。

手機玩的太久讓祝音希有些疲憊,她捏了捏眉心又看了眼還在呼呼大睡的胖子和順子,被壓下的困意再次來襲。

這邊吳邪已陷入沈思,目前的處境、未知的前路、三叔的下落、阿寧團隊的目的,這一切就像一個巨大的漩渦,在吞噬著他的頭腦。

時間悄然流逝,吳邪捏了捏眉心剛想著要不再休息一會兒,肩上突然被什麽一壓,他扭頭看去,身旁的姑娘不知何時睡著了,就這麽毫無防備地靠在了他的身上。

她微微張著唇,過近的距離令吳邪聽到了淺淺的呼吸聲,他擡起手又放下,如此反覆幾次像是不知所措。

一擡頭就對上了潘子揶揄的目光,吳邪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,打了個手勢示意他來幫忙。

潘子將手中的煙蒂扔了又踩上一腳才走過去,他幫忙扶好她,跟著又輕聲打趣,“祝妹子這麽好一姑娘,真是可惜咯,小三爺,你說是吧?”

“可別了,潘子,這話要被小哥聽見...”吳邪縮了縮脖子。

似是也想到張起靈淩厲的眼神,潘子靜了兩秒才道,“嗐,我這不是好奇嗎,也不知道這小哥怎麽想的,把媳婦兒丟這,自己跑沒影了,小三爺,你說怪不怪?”

“不知道,但是讓音希留下說明他要去做的事會很危險,我們這邊暫時是安全的。”吳邪邊說邊小心地將她打橫抱起,意外的很輕。

兩人一起將她放置進睡袋裏,吳邪才接著去睡。

可惜胖子的夢話越說越激動,被潘子用石頭一砸老實了,可沒一會兒又開始了,十分吵人。

硬躺了兩個小時,潘子的一塊石頭挑的太大,直接把胖子給砸醒了,這下誰也別想睡了。

於是眾人開始整理東西,又分了些食物,便又回到吳邪他們之前看到的殉葬渠處。

糜爛的黑色石頭人俑無聲地矗立著,排著看不到盡頭的隊列,一直延伸進兩邊無盡的黑暗中。

剛剛在吃飯的時候,吳邪就把這事告訴了祝音希,現在親眼看到溝渠中密密麻麻的石俑,她二話不說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,然後慢悠悠給出了評價。

“嗯...適合做那種迷宮類的大型鬼屋,還可以來個大逃殺什麽的。”

她這副好像來考察市場的樣子逗樂了胖子,“妹子,萬奴老皇帝要知道你這麽評價他的地宮,他老人家不得從棺材裏蹦出來?”

結果就看她露出了無辜的微笑,語不驚人死不休地來了句,“那就更省事了,都不用我們費力開棺,不是很好嗎?

在場的沒有一個人樂意在下鬥的時候開棺起屍的,胖子立馬“呸呸呸”了幾聲,“這話可不能亂說啊,妹子!”

胖子連忙擺手,“咱是來幹啥來的?摸明器啊!我就不信這個老皇帝的墓裏什麽能帶走的好東西都沒,要真是那樣,不用妹子你說,你胖爺我一定把萬奴老皇帝拎起來給他揍到起屍!”

可下一秒他就被潘子毫不留情地戳穿,“胖子你就別吹了,一只人頭鳥都差點兒要了你的小命,萬奴王要起屍,你指定跑得比誰都快!”

這話一出,胖子立馬不服氣起來,“嘿!我這暴脾氣!要不是那只死鳥搞偷襲,胖爺我會怕它?”

眼看他倆又鬥上嘴,祝音希默默退出戰場,然後和吳邪、順子一起下到殉葬渠裏,向著人俑朝向的方向走去。

剩下倆人一看他們都走了,立刻宣布停戰跟上。

殉葬渠高低不平,有幾段的人俑破裂十分嚴重,時不時還有人俑的頭顱和四肢出沒,就好像底下的土裏還埋著一層。

走著走著,一邊高聳的河壁都似乎不見了,四面都是一片黑,但很快一行人就來到了殉葬渠的盡頭。

人俑的隊伍已然消失,前方是一塊巨大的石頭河壁,似乎雕刻了個樂山大佛一樣大的東西,光靠手電照不出全貌。

但河壁的根底下,有一道被碎石掩蓋的方洞,石頭已經被搬開不少,露出了個黑漆漆的洞口。

方洞有半人高,四方形,打的很粗糙,有點像南方經常看見的水庫涵洞。

“又是一個反打的坑道?”

潘子驚訝道,“開口怎麽會在這裏?這不可能啊。”

“怎麽會不可能?又不是你修的。”胖子張嘴就唱反調。

這時,順子突然叫了一聲,“過來看,這裏有東西。”

手電一照,方洞一邊的碎石堆裏,有一塊比較平整的,上面粗劣地刻了幾個字,像是倉促刻的,非常淺,看著像英文字母。

胖子好奇走近一看就“咦”了一聲,“小吳,妹子,這幾個扭來扭去的洋文,咱們好像在哪見過。”

“是西沙海底墓。”祝音希瞥了一眼,隨即拍了張照片下來。

然後,吳邪就將在海底墓看到符號的事和潘子說了一遍。

幾人一番討論下來都決定進去,尤其是胖子,他早就迫不及待了。

“還等什麽?幾番人馬都在我們前頭,胖爺我向來都是打先鋒的,碰上你們幾個倒黴孩子才混的給人殿後,咱們就別磨蹭了,等會兒人家都辦完事出來了,咱們都沒臉跟他們搶。”

於是,眾人各自準備了一下裝備,兩只槍都上滿彈藥,獵刀匕首通通歸位。

槍太長,在洞裏可能無法轉身,胖子就扔給順子,自己拿出登山鎬。

幾人測試了一下手電亮度,胖子又拿出摸金符,捏在手裏朝天拜了拜。

一切準備就緒,順子又提醒了一下小心雪毛子,胖子便第一個鉆進去,剩下的人緊隨其後,魚貫而入。

方洞的高度太低,隊伍行進速度很慢。巖底非常結實,看敲鑿的痕跡,顯然用了最原始的辦法挖掘,少說也要20多年。

越往裏走,就越能看到很多人到過的痕跡,光登山鞋的鞋印就不止一處。

很快,坑道的頂上就出現了一些奇怪的岔洞。這些洞都不大,只能容納一個人,而且都是180°彎曲的,筆直向上一段就會向下大轉彎,形成數字“9”的管道。

潘子立刻想到了山東瓜子廟過的那個屍洞,進洞的隧道也是這樣。

但吳邪解釋這些岔洞是用來呼吸的,水灌入排道時會在岔洞留有空氣,游一段探頭入岔洞呼吸一口,再繼續前進就行。

又走了很長一段時間,排道逐漸變寬,終於到了出口。

爬出去後,面前的是一條河渠,大概10幾米深,5米寬,不過裏面已經沒有水了。兩邊都有供一人行走的河埂,還架著一座石橋。

眾人來到河的另一岸,沿著水流向的痕跡走,不多久河埂邊的石壁上出現了一個非常規則的四方形洞。

方洞外的地面上的黑色石板是地宮的封墻石,胖子率先鉆出去,打了好幾個冷煙火扔到四周照明,其餘人才爬過去。

出來的地方是間黑色巖石修建的墓室,人勉強能站直,但很寬闊。四周整齊地擺放著許多瓦罐,每一只都有半人高,可能是用來殉葬的酒罐。

四面黑色的墻上還有一些簡單的浮雕,刻著皇帝設宴的情形,但畫面保存的並不好。

左右兩面墻上,各有一道石頭閘,後面是黑漆漆的甬道,有風從裏面吹出來。

胖子撿起兩只冷煙火,一邊扔進去一只,都沒看到頭。

眾人便決定先休息一下,重新收拾裝備。胖子一看到那些酒罐就又惦記上了,他用匕首敲開一罐酒的封泥,一股奇特的味道立馬飄了出來。

他立馬要蘸了一點想嘗嘗,吳邪拉住他,“你不要命了,過期食品,小心食物中毒。”

可胖子執迷不悟,“你不懂,窖藏酒放幾千年都不會壞,千年陳酒下面的酒糟吃了聽說還能長生不老呢!咱們老祖宗倒鬥,有的還就為那酒去的,嘗嘗味道不會有事,頂多...”

這次他話還沒說完,潘子直接上去,“當”一腳把那酒壇子踢翻。

黑色的酒液和罐子底下的酒糟撒了一地,一股濃郁的奇香撲鼻而來。

可等看清地上的東西,剛要發作的胖子就立馬啞火了。

只見黑色的猶如泥漿的酒糟裏有很多暗紅色的絮狀物,很像劣質的棉被碎片。而那些絮狀物則是一具還未完全泡爛的屍體,肉已經完全溶解於酒中。

經由潘子解釋,他在山西南宮見過這種瓦罐,當時大奎和另一個夥計還取了一罐出來,喝到見底才發現下面的東西,後來那倆在醫院躺了兩個月。

沒多久,冷煙火陸續熄滅,眾人打開手電照明,正商量著往哪邊走,順子便指了指左邊。

“這邊比較穩妥一點。”

而祝音希已經來到左邊甬道口蹲下,那裏刻著一個洋文符號,她照常拍下一張照片,隨後指了指裏頭,“走吧。”

有她發話,其他人都沒什麽意見,還是胖子帶頭,其他人跟在後面。

甬道非常寬,足以並排放兩輛解放卡車,地面上還隱能看到當年的車轍痕跡,但甬道內很冷,還有風吹來,似乎通著外面。

剛開始的一段還算平整,後面就開始發現坍塌和地面碎裂的情況。

又走了差不多七八十米,胖子突然停下指著前方疑惑道,“門?”

甬道的盡頭,出現了一道黑色的石頭墓門。

門關得很緊,門縫和門栓的地方都用銅漿封死,但左邊的門上被炸開了一個臉盆大的破洞,冷風就是從這裏吹出來的。

“這不是門。”

吳邪上手一推,“打不開就不是門。這是封石,用大塊的黑石頭壘砌,然後用銅水封死凍成一個整體,做成門的樣子。”

然後胖子就探入了半個頭,“裏面還是墓道,還有一道封石,看樣子萬奴皇帝從小缺乏安全感。”

吳邪一聽頓時一陣無語,“扯淡!你家的門還有三重保險呢,封石最少也有三塊,三千世界,你懂嗎。”

不過他似乎沒聽到,縮身就鉆了進去,幾人便也一個個爬出去。

這裏的溫度比另一面更低,祝音希緊了緊衣服,走在吳邪身後從第二個封石的洞爬過去,後面還是一樣。

一直到穿過最後一道封石,前方出現了一個十字路口,另一條和幾人腳下地墓道垂直交叉,只不過這條墓道是一片丹紅,上面是大量鮮艷的壁畫長卷,幾乎連成一體,一直覆蓋到手電照不到的地方。

“這條肯定是主墓道了,直接通到槨殿,是整座地宮的中軸線,不然不會修飾的如此華麗。”吳邪發出讚嘆。

只是除了吳邪,沒人對這個感興趣,胖子更是出聲催促,“別感慨了,咱們是賊,還是看問題,往哪走?快找找,附近還有引路的標記沒有?”

沒一會兒,潘子就找到了,雕刻在一邊的墓道墻角,只不過這一個和前面看到的那幾個不太一樣。

吳邪第一個懷疑有問題,也許是指示著危險,幾人便就著這個問題研究起來。

已經到了這裏,祝音希無心參與他們的口水戰,她面向記號指示的方向,稍微猶豫了一會兒便走了過去。

而其他人正在專心商議,壓根沒註意她已經不見了。

前後也就不到200米的距離,祝音希只花了幾分鐘就看到了一道巨大的玉門,下半截已經被炸飛,露出一個很大的空洞。

她記得這扇門後面就是財寶堆,還有前考古隊的屍體,並且還會遇到死循環,但就算知情還是得來,有些劇情她能跳過,但主角團不行。

不過來都來了,該打卡還得打。她很想見識見識裝滿財寶的房間究竟有多壯觀,會不會像《霍比特人》裏,史矛革盤踞的那一個大廳的金幣珠寶一樣。

於是,祝音希幹脆往旁邊一蹲,掏出手機開始玩俄羅斯方塊打發時間。

不到10分鐘,祝音希便聽到遠處有人在叫她的名字,一聲高過一聲,除此之外還有隱約的一句:完了完了!妹子被粽子叼走了!

這一聽就是胖子,下一秒又有人怒斥:死胖子!閉上你的烏鴉嘴!

呼喊聲和腳步聲越來越近,祝音希蹲在那打開了手電向來時的方向晃了晃,沒過半分鐘,她就被發現了。

第一個沖過來的是吳邪,他滿臉焦急,一蹲下便抓住了她的肩膀,劈頭蓋臉就是責備。

“祝音希!你怎麽能自己亂跑?萬一遇到什麽危險,你讓我怎麽跟小哥還有你的父母交代?要是你折在這裏,我怕是真得以死謝罪了!從現在開始沒我的允許,你絕對不能擅自離隊!”

“是啊,祝妹子,你這突然消失也太嚇人了,小三爺都快急瘋了!”潘子松了口氣,但也不忘附和幾句。

“還好找到你了,妹子,不然咱們肯定得被小哥滅口。”說著,胖子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。

沒想到他們的反應這麽大,祝音希張了張唇才小聲為自己辯解,“我不會讓自己落入危險的...”

看她還是無所謂的樣子,吳邪更加來氣,幹脆握住她的手道,“那行,你就跟我一起,你要再丟一次,再用繩子捆住我們的手!”

“等一下,吳邪,我認識到錯誤了,我保證絕對不會離隊了好不好?你先...”松開。

可她話還沒說完,吳邪便接了過去,“你知錯就好,那就這麽說定了。”

對方強硬的態度讓祝音希一時有些無奈,也後悔自己不該這麽沖動,雖然知道他是好意,可這未免也太別扭了。

其他人似乎沒覺得不對,他們又說了幾句便都去看這門上的洞了。

剛開始,吳邪還擔心會不會有什麽機關,但這門都炸成這樣了,就算有估計也已被破壞。

於是還是胖子打頭,幾人挨個從洞裏進入墓室。

冷煙火亮起,墓室的景象瞬間明了。

這裏的高度與寬度都比剛才的葬酒室多了近10倍。4根滿是浮雕的巨形廊柱立在墓室的四個角落,地面上到處堆著小山一樣的金銀器皿,寶石琉璃,珍珠美玉。

“我的爺爺——”胖子眼睛都直了,嘴巴張得老大,要多震驚有多震驚。

其餘人也都一樣,祝音希小小地吃驚了一下,隨即掏出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,她倒沒有太大的興趣,反正又帶不走。

至於過眼癮,如果是上輩子的她那肯定也像胖子那樣,但不好意思,這輩子她已經做了20多年的千金大小姐,什麽樣的好東西都見過,這裏的也就占了個數量多的優勢。

不過,她忽然想到了某位墨鏡焊臉的齊姓男子,要是他也在這,不知會是什麽表情。

嗯,想看,下次花錢讓他表演一個。

這時,胖子已經想滾到金銀堆裏去了,吳邪及時拉住他,提醒很多墓葬的金器上都噴著劇毒。

可下一秒,潘子就直接沖了進去,他抓起一大把金器,目瞪口呆地瞧著,渾身都在發抖。

另一邊的胖子已經樂瘋了,他真的滾了進去,一邊滾還一邊興奮地大叫,然後把裝備都倒了,用力往裏塞這些金銀珠寶。

吳邪也異常興奮,要不是抓著祝音希的手,他也早撲上去了,這會兒只在這些財寶堆的邊緣撿起一個鑲滿寶石的頭箍,看得尤其仔細。

至於祝音希,她已經打開了手機的錄像功能,將這幾個人的嘴臉通通錄進視頻,等出了雲頂天宮,這就是他們的第一手黑歷史。

瘋狂了很久,他們幾個都已經筋疲力盡,可就算是這樣,吳邪仍舊說到做到,沒松開抓著她的手,真把她牢牢的看在自己身邊。

不過很快他就發覺了不對勁,從珠寶堆裏站起來四處去尋找一進來就銷聲匿跡的順子。

此時的順子正站在一座金器堆上,定定地看著下方,無數財寶環繞的地方,蜷縮著的幾具屍體。

看到這一幕,吳邪被嚇的一個激靈,臉上的欣喜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,胖子和潘子飛奔來一看也都吃了一驚。

這些屍體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,皮膚冰凍脫水成了橘皮狀,他們身上都是腐爛的呢子大衣,還有幾只爛的不成樣子的老式行軍包。

這種裝扮,在80到90年代比較流行,現在東北農村四五十歲的人也會穿。從屍體的腐爛程度看,這些人已經死了5到20年。

吳邪一翻其中一具女性屍體的衣服,發現其手上戴了塊梅花表,當年就算市長級別的人也不一定搞的到的東西,足以說明了死者的身份。

這邊討論的起勁,順子則呆呆地站在金器堆上,表情僵硬,他的手甚至有些發抖。

其中一具屍體就是順子失蹤十年的父親,他一言不發地給他父親整理遺容,吳邪便將猜的事告訴了其他人。

一時間,胖子和潘子都哭了,邊哭邊拿自己的身世輪番安慰起順子。

但現在太多的謎團在眼前,吳邪根本沒心情去說什麽寬慰的話,只催促了那兩個哭的正傷心的人去看看這些屍體為什麽會死在這。

這些人的背包裏什麽都有,小說、筆記本、鉛筆、行軍帳篷、老式手電,甚至還有泡泡糖、口紅、衛生帶等等。

可惜這些東西根本不能證明他們的身份,而且沒有一個人帶身份證。

翻出來的東西被排成一列,可以說是設備齊全,偏偏少了一樣最致命的東西——食物。

但只要有水,正常人在沒有食物的前提下還是能夠堅持一個月的時間,除非他們根本出不去,所以屍體的表情才那麽絕望。

看他們一個個琢磨的認真,祝音希不想在這浪費太多時間,便提醒道,“也許是碰到了鬼打墻什麽的,不然正常來說也不會出不去,吳邪,你記得我們在西沙海底墓的那個會動的耳室嗎?”

幾乎是下一秒,吳邪便拉著她跑去了玉門的方向,見門還在他才放下心來,但他的表情仍舊凝重。

“音希,我總覺得沒那麽簡單。”

而她則微微笑道,“沒事的,吳邪,現在要緊的是去找三爺,我們在這裏浪費了太多時間了。”

“你說得對。”

眼看潘子和胖子又按耐不住要去搗鼓金器,吳邪立刻呵道,“別再動這些東西側,別忘了我們來這的目的!”

這麽一說,兩人頓時醒悟過來。

可胖子還是舍不得這些金銀珠寶,又去挑了幾樣小的金器揣兜裏。順子用背包帶子將他父親的屍體背到身上,他堅持要把他父親帶出去。

於是,眾人又從炸開的洞鉆了出去。

可外面墓道上的壁畫已和剛才有的時候不同了,全變成了一個個黑色的、腦袋奇大的人的影子。

“臥槽,怎麽回事?走錯門了?”潘子瞠目結舌看著。

“不是!”

吳邪和胖子都有經驗,就解釋了一下墓道變化的原理,他們也紛紛醒悟,露出了不過如此的表情。

只是走著走著,祝音希便感覺到了吳邪的緊張,握著她的手在收緊。

不過也是,畢竟兩邊都是黑色大頭的影子,一眼看過去是挺嚇人的。

就這樣走了大概20分鐘,墓道盡頭出現了一道玉門,下方同樣有個被炸出來的破洞。

進去一看,眾人都楞了,這裏和剛才的財寶室根本一模一樣,就連那幾具屍體,還有被整齊碼出來的一些東西都別無二致。

“怎麽回事?這...有人模仿我們的行為?”胖子不可置信道。

吳邪緊皺眉頭,環視了一圈,張了張唇好一會兒才說,“不是,是我們又走回來了,這裏就是我們剛才出發的地方。”

這一刻,幾人臉色都是鐵青,又四處看了看,確定了就是剛才的財寶室無誤。

經過一番爭論下來,他們都決定再走一次看看,可和剛才一樣,經過那個墓道又從玉門裏重新回到了這個房間。

在一旁當吃瓜群眾的祝音希已經忍不住劇透了,可這裏是胖子的高光,她就這麽搶了應該不太好吧。

只是碰到這種匪夷所思的情況,就算是有過類似驚經驗的吳邪和胖子也都慌的不行,但都猜測是機關。

為了驗證,幾人再次走進了墓道裏,這次放慢了很多,可那玉門還是沒變。

胖子認為某時某刻,原來的墓道就會回來,可有那幾具屍體在,就說明了走再多遍也沒用。

幾人便先點了爐子做飯,恢覆一下體力精力,再繼續琢磨。

很快,胖子便開始了他的舉例。

“是不是我們被那些壁畫催眠暗示了。或者這裏有什麽致幻氣體,我們都中毒了。我知道有一種模糊,吃了後方位器官存款,自己一直在轉圈,但是不知道。”

這話其實不無道理,祝音希甚至想給胖子鼓掌,其實在看到墓道裏那些黑影大頭起,她就有點兒訝異,這提示給的太足了。

但人在危機時刻的思維會受恐懼與緊張的情緒影響,而且一般沒人會直接聯想到真有鬼上,所以糾結機關或者幻覺是很正常的。

直到胖子和順子試完一個人閉著眼睛在前面走,另一個人在後面看著,兩人用繩子連著的方法失敗後,幾人便決定寫下所有假設再用排除法。

1.機關

2.錯覺

3.空間折疊

4.有鬼

然後,胖子就用他的槍驗證了第1、2條,他走到墓道裏,在吳邪的提醒下把槍往邊上挪了挪才開槍。

“砰”一聲巨響在墓道裏炸起,接著是一連串回音,幾乎是同一時刻,墓門劇烈抖動,炸起一串灰塵,門上出現了一串彈孔。

這次,直接把科學解釋的這條路給徹底堵死了,眾人臉色都不好看,沈默蔓延在財寶室裏,氣氛一時有些窒息。

“這是真的鬼打墻!”

順子突然說了這麽一句,他看向放在一旁的父親,露出了十分悲切又恐懼的表情。

第3條空間折疊已經不用證明了,這裏只有6具屍體,但根據順子的說法,進來的不止6個人,如果是空間折疊,那麽沒一個人能出得去,所以不用考慮。

但其實,真去思考這條也沒意義了,只會越想越絕望,

於是,吳邪立刻走到屍體旁去看他們的筆記,看能不能找點線索。

這麽一看,還真從一本小說裏翻到了一張差點讓吳邪背過氣去的照片:20年前,吳三省、陳文錦前往西沙的考古隊合照。

照片後還有一行模糊的字:西沙考古隊,李四地留念。

潘子並不了解吳三省的過去,吳邪便耐心解釋了一遍。

這時胖子意識到了什麽,連忙道,“不會吧,等等,我想到更多,似乎去到海底墓的所有人,包括阿寧還有我們,也都到這裏來了,難道海底墓中有詛咒,只要是到了哪裏的人必須爬長白山...不對,好像說不通?”

做了半天聽眾,祝音希忍不住打了個哈欠,她輕輕拽了拽手,結果被握得更緊,她便不高興地撇撇嘴直接報答案。

“不如說,他們是為了來雲頂天宮才去海底墓,因為那裏有這裏的線索。至於他們的目的,想必是看中了萬奴王的秘密,不是說他是個怪物嗎?”

“可到底是什麽樣的秘密,吸引了一隊又一隊人過來?總不會是為了弄清楚東夏這小破國是怎麽滅亡的?”胖子難得正經了一會兒。

“嗯...他們又不是考古專家,肯定不是為了給東夏正名而來。說不定是因為那個萬奴王能夠長生不老才被稱作怪物,所以這些人吶,聞著味就來了。”

祝音希又打了個哈欠,她有些困,看吳邪仍舊不肯松手,她便擺爛往他肩上一靠,瞇起眼睛,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。

什麽長生不老,一聽就是無稽之談,但眾人在經歷了這條循環墓道後,世界觀都被刷新了一次,因此她一提出這個猜想,一時竟沒人反駁。

還是潘子猶豫著“啊”了一聲,“這...怎麽可能?這萬奴皇帝要真長生不老,怎麽還會建這座地宮?”

“愛因斯坦說過,當科學家登上一座高山後,發現神學家早就坐在那裏。排除掉一切不可能,剩下的那個再荒誕都是真相。”

說到這,她忽然露出了個笑容,“我覺得還是別自己嚇自己了,這樣對大家的精神都是很不好的哦,直接論證第4點吧,有鬼,或者有什麽東西在搞鬼。”

從確定這裏是死循環出不去之後,吳邪就一直很焦慮,神經高度緊繃。

可從剛才她靠過來起,吳邪覺得自己像是活了過來,有種精神一振的那種感覺,立刻想起了關鍵時刻她總能給出正確的建議,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。

只是其他人的表情就不對了,他們一個個臉色發白,看上去像是不能接受這個現實。

胖子更是怕得只敢用唇語,“你確定嗎?我就說嘛...那現在怎麽辦?”

為了抓緊點時間,祝音希直言道,“吳邪,你知道見鬼的方法嗎?”

“用牛眼淚或者...”吳邪說著就看向了胖子。

簡單一個動作就讓胖子再度緊張起來,“你該不會是想殺了我,讓我的靈魂去和鬼談判,我可不幹,要是你們把我殺了,我肯定和那鬼合謀,把你們整得更慘!”

就知道他的腦回路清奇,吳邪忍住翻白眼的沖動,“你想哪去了,我要你的摸金符用一下。”

幾經討價還價下,直到吳邪抖出他的摸金符是犀牛角做的假貨後,他才肯把東西貢獻出來。

於是,吳邪拿出無煙爐,隨後將摸金符放在上面焚燒。

一開始燒不著,隨著時間流逝就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散發出來,綠色的火苗中閃爍著奇異的光亮。

接著,吳邪又舉起這只無煙爐,讓它照亮盡可能多的地方。眾人四處查看,尋找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出沒。

用不著祝音希提醒,胖子和潘子的動作很快,兩人齊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。

順著他們的目光擡頭一看,只見墓室的頂上,隱隱出現了一只黑色的“小孩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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